WTO最高法院于5月15日星期二裁定，欧盟在向飞机制造商空客（Airbus）提供的补贴没有完全遵照全球贸易规则。上诉机构总体上同意先前的专家组的裁定，但是否决了专家小组的个别裁定。上诉机构的这个裁决是这桩2004年10月发起的案件（DS316）的最新进展。该争端案也是WTO最引人注目的案件之一。

空客案件最初由美国提起，长期以来美国一直认为欧盟对这家跨国飞机制造商的政府补助违反了WTO规则。欧盟则认为美国政府向波音公司提供了支持，并且也向WTO提出了争议。

关于欧盟起诉的美国飞机补贴案（DS353），上诉机构尚未就美国是否合规作出裁决。

当时，双方一致认为，如果欧盟采取补贴措施不完全符合WTO规则时，双方都有权恢复仲裁程序，以评估中止减让的程度。

即使美国要求仲裁员恢复仲裁，这也不妨碍双方协商某种“相互同意的解决方案”来避免这些措施。

裁决细节

上诉机构报告审查了欧盟和其四个成员国——法国、德国、西班牙和英国——是否充分执行了WTO先前的裁决，认为欧盟有多处违反了WTO补贴规则。

2011年12月，欧盟声称已采取必要措施使其补贴符合WTO规则的要求，通过多种法律措施来执行WTO的裁定。2016年9月，在欧盟和美国双方的共同呼吁下，专家小组进行了首次合规审查并作出了裁决。（《桥周报》，2016年9月29日）

上诉机构的报告证实了专家组在评估空客用于接受资助的合同和贷款条件方面的做法，并发现空客在开发A350XWB飞机样机上获得了资助，“面向A350XWB LA/MSF项目发放的贷款利率比市场正常利率要低得多”。

LA/MSF指的是“启动基金”和“成员国融资”这两种不同的补贴方式。根据空客公司的描述，A350 XWB是一个全新的双引擎远程飞机，载客量数百人，其运营成本更划算，同时二氧化碳排放量也更少。

上诉机构认为，基于全球贸易规则的定义，这一较低的利率及其所带来的资金支持意味着空客确实接受了补贴。

在审查补贴的效果时，上诉机构表示，“空客一直在接受LA/MSF补贴，这使得A350XWB飞机的及时推出成为可能——这一高风险、高成本的项目对空中客车具有重大战略意义——同时补贴还用于对A380的营销，这一机型的销售已经再三拖延”。

A380型号飞机被空客公司称为“世界上最大、最宽敞的客机”，该公司一直在宣传这种飞机的体型及其更大的载客量，认为大运力飞机能够减少航空旅行对环境的不利影响。

上诉机构指出这些持续至“后实施期”的补贴——在欧盟宣布其遵守WTO规则的2011年12月之后——使得美国飞机制造商的“销售额下降”。

然而，关于这些补贴是否也使得美国在欧盟和其他航空市场的竞争，特别是在一些亚洲主要经济体的竞争更加困难的情况，上诉机构表示无法作出完整的分析。

同时，上诉机构报告不同意专家组的个别裁定，例如专家组建议欧盟消除先前补贴的负面影响，实际上这些补贴在2011年中期之前就已经结束，也就是欧盟取消这些补贴的最后期限的前几个月。这些向诸多空客机型提供的补贴过去被认为是非法的，但早已经不复存在。

美国、欧盟官员为下一步做准备

双方贸易官员迅速对裁决做出了回应，对裁决中有利自身的内容各自予以强调。

“今天，WTO上诉机构，也就是WTO的最高法院，明确拒绝了美国针对欧盟面向空客的大量补助的挑战，并认为欧盟在很大程度上符合其原始调查结果。”欧盟贸易专员Cecilia Malmström表示。

欧盟的声明中还提到，欧盟计划“迅速采取行动，以符合WTO规则及相应义务”，Malmström表示，欧盟执行机构正密切关注即将到来的上诉机构对美国“长期巨额”补贴波音公司的裁决。

另一方面，美国官员强调了欧盟补贴对美国航空业竞争力的影响，并表示如有必要也将采取相应行动。

“这份报告完全证实了欧盟长期以来一直忽略WTO规则，更糟糕的是，欧盟对飞机的补贴使美国航空公司损失了数十亿美元的收入，欧盟早该取消这些补贴。”美国贸易代表Robert Lighthizer如是说。

他补充说：“除非欧盟最终采取行动，停止破坏规则，不再损害美国利益，否则美国将不得不采取措施来应对欧盟产品。”但他并没有说明美国何时会要求恢复仲裁。

产业升级和地缘政治动态

飞机补贴纠纷从另一个角度透视了波音公司和空客公司维持了数十年的双寡头垄断市场，这两家公司长期以来一直占据着数万亿美元的航空市场。

自空客和波音首次提起诉讼以来，民航业经历了一场重大变革，新的飞机制造商成为该领域越来越重要的参与者，虽然空客和波音公司还继续发挥主导作用。近年来，包括中国商用飞机公司（COMAC）、加拿大庞巴迪、俄罗斯航空公司、巴西航空公司等在内的主要公司在这一领域持续成长。

鉴于争端的长期性，空客的高层官员呼吁欧盟和美国尽快进行谈判解决，警告说长期的贸易争端已经破坏了更为广泛的全球航空业，并可能延伸至其他部门，产生不利的经济影响。

“空客呼吁各方接受贸易的全球性，结束长期、破坏性的争端。无论是对于美国-欧盟双方，或者更理想地在全球层面的协议，友好的、不设前提条件的谈判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无论是对于美国-欧盟双方，或者更理想地在全球层面的协议”，空客公司在星期二发表的一份声明中这样说到。

该公司首席执行官Tom Enders也指出，全球贸易的广阔前景，包括许多主要经济体之间的紧张关系，使得补贴案达成富有成效的结果更加势在必行。

Enders说：“当前的地缘政治环境令人担忧，行业参与者不应以非生产性争端对这一环境加以刺激，这会破坏全球范围内的公平竞争，并影响该行业的工人以及我们的客户和经营者。”

波音公司官员则发表声明，呼吁欧盟迅速采取行动，使空客补贴符合要求。

波音公司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兼总裁Dennis Muilenberg说，“现在WTO已经发布了最终裁决，所有各方都有义务完全遵守，因为这样的行动最终将为我们的客户和我们的行业的共同健康发展带来最好的结果。”

在航空领域的行动持续开展之际，欧盟和美国也在努力解决一系列其他贸易领域的紧张局势，包括谈判以避免美国单方面对进口自欧盟的钢和铝征收全球性关税。根据美国官员公布的最终期限，欧盟、加拿大和墨西哥须在6月1日前与美国谈判解决方案。美国称出于国家安全的理由征收这一关税，有四个国家就避免关税和美国达成了协议草案，而其他国家都已经在承担关税。（《桥周报》，2018年5月9日）

ICTSD 报道。更多文章请关注官方微信平台ICTSD-China，该平台发布最前沿和全面的全球贸易、投资、可持续发展政策的资讯，下方附有ICTSD-China微信公众号二维码，欢迎免费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