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莎士比亚在《暴风雨》中所说，“凡是过去，皆为序章”。经过了8年的发展，G20峰会议程成为最重要的全球经济合作论坛。G20取得的成绩，面临的批评，以及当前全球市场的波动，都为今年G20杭州峰会提供了新的背景。

从中国公布的今年峰会主题和优先事项来看，今年的G20正从议题导向升级为结果导向，从危机管理机制升级为全球经济治理平台。特别是，今年首次设立了G20贸易投资工作组，我很荣幸的受邀参加了该工作组四月份在南京举行第二次会议。这个工作组机制有助于G20成员之间深入探讨全球贸易和投资，可持续的推进该领域的合作。

虽然过去几届峰会都把支持多边贸易体制作为优先事项之一，但是批评人士认为G20有关多边体制的声明流于空泛，关于多哈回合谈判、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等承诺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落实。

既然如此，今年的G20应当如何支持以WTO为支柱的多边贸易体制呢？

我想，G20成员应当从今年的峰会起，着力加强多边贸易体制的包容性、协同性和有效性，从而恢复和巩固多边贸易体制的合法性。争取在未来五到十年，重新恢复多边贸易体制在全球贸易和投资系统的中心地位。

首先是包容性。随着多哈发展回合谈判的停滞，诸边和区域贸易协定迅猛发展，后者往往是排他的，对非成员带有歧视性。为了增强包容性，G20可以做三件事。一是在WTO谈判形成诸边贸易协定的行为准则，加强对非成员的开放性和透明度。

二是倡导对区域贸易协定的多边体制影响进行评估，目标是在未来五到十年，把一些区域贸易协定的规则和市场开放承诺融入多边贸易体制。

三是改进给予最不发达国家（LDCs）的市场准入条件，发达国家应当切实履行WTO香港部长会议的承诺，特别是美国，给予最不发达国家全部的零关税零配额待遇，发展中国家应该效仿中国，提供最不发达国家97%税目产品的免关税待遇。G20应倡导效仿加拿大，向世界上最穷国家出口产品提供可以累积的原产地规则。

其次是协同性。WTO除非能够服务于更大的目标，否则它的合法性将继续弱化。G20成员领导人如何想切实的支持多边贸易体制，那就必须思考和支持WTO更好地服务去年9月联合国通过的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和2030发展议程，支持WTO在去年年底巴黎气候协定的背景下协助全球抗击气候变化和环境恶化。

比如，G20可推动建立工作组以具体处理WTO化石能源补贴问题。G20已经承诺逐步取消化石能源补贴。在现有WTO补贴与反补贴措施协议（ASCM）中，化石燃料补贴不能因为环境外部性的原因（即温室气体排放）而受到挑战。

第三是有效性。去年12月WTO内罗毕贸易部长会议传递的一个关键信息是：各成员就如何推动，或是否继续推动多哈回合多边贸易谈判上看法不一。内罗毕会议上体现出来的挑战和成员间的分歧并非一日之寒。

G20有必要重新认识贸易和投资场景的变化，重点提升WTO谈判和监督功能的有效性，使WTO有能力在更加复杂的全球贸易和投资生态系统中扮演领导角色。

为此，我建议从G20成员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倡导加强WTO的监管和审议功能，比如：加强WTO各委员会的职能，发展成为深入分析和更有效的对话平台。二是帮助WTO在谈判和制定规则的过程中寻求更多的创新方法，比如，制定促进数字经济时代新的市场开放、规制整合和透明度，发挥互联网对贸易和经济发展的贡献。再比如，探讨制定促进服务贸易和投资便利化的综合框架，挖掘服务贸易和投资在促进增长和就业方面的潜力。

当前，日内瓦正处于内罗毕会议之后的反省期，平静的雷曼湖正热切的企盼来自东方的新的思想涟漪和政治动力。杭州G20峰会有必要提出实际的战略和方案来重振WTO的包容性、协同性和有效性。杭州G20,我看好你！

作者是瑞士国际贸易和可持续发展中心（ICTSD）执行董事，2015耶鲁世界学者，经济学家。本文是在财新博客首发，转载请联系作者。